金士杰是來自台灣的著名演員,這些年來,他塑造了許許多多令觀眾印象深刻的角色。
他是《繡春刀》里的大奸臣魏忠賢,也是《楚喬傳》里瘋瘋癲癲的宇文席,還是《鬢邊不是海棠紅》里狡詐的姜榮壽。
雖然都是奸角,卻被他刻畫得入木三分,令人起雞皮疙瘩。
業內的人曾經評價他:「就連一個背影,也能夠演繹出喜怒哀樂。」
然而,就是這麼一位把心力都奉獻給了戲劇的老演員,在愛情路上頗為坎坷。
前半生不問凡俗的他,一直到46歲那一年,才邂逅了自己的真愛——葉雯。
年過半百的時候,葉雯去世了,傷心至極的他表示自己將會保持不婚主義,一生不娶。
但后來,他食言了。
58歲那一年,他與比自己年輕25歲的學生結成了連理,并在60歲那一年升級成了人父,喜獲一對龍鳳胎。
兩人雖然有著一定的年齡差,但相守十數年,恩愛如初。
一、從小便與眾不同
1951年,金士杰出生在台灣屏東。
他自小生活的眷村,居住著來自天南海北的老兵和他們的家眷,與此同時,這里也盛產寶島的文化界名人,鄧麗君、羅大佑、費玉清、林青霞等大名鼎鼎的人物都出身于此。
老兵們閑來無事的時候,會召集小孩在一起,給他們講故事聽。
對于金士杰來說,這是戲劇啟蒙,常年聽故事的他,也學會了起承轉合,也開始在腦海里構造故事。
年幼的他時常躺在榻榻米上,雙目閉著,看似已入夢鄉,實則正周游于自己想象的故事里。
小學二年級那年,他搗鼓出了一本故事書,有精美插畫,有生動對話,像模像樣,同學們都爭相傳閱。
金士杰從小就展現出與眾不同的性格。
別的小孩都愛穿新衣,唯獨他體貼家境,喜歡揀別人穿剩的衣服穿。
他甚至還覺得亂葬崗相比于咖啡廳更有情調,因為在那里總能思考人生的意義。
見他性情古怪,他的親戚忍不住調侃他:「你這樣,不害怕被人覺得與眾不同嗎?」
哪知金士杰笑了笑,說:「不會啊,我唯獨擔心別人與我不同。」
他喜歡文學,卻不愛學習,厭惡考試,高中念著念著,便嚷嚷著不去聯考了,去了一所分數線比較低的學校學習畜牧業。
之所以選擇畜牧業,是因為他向往浪漫的田園情懷,但現實并不如他所想象的那樣美好詩意。
畢業以后,金士杰去了牧場工作,負責養豬,他要喂養,還要接生,別人都只當這是一份工作,唯獨他把豬崽子們當作孩子一樣照顧。
但與此同時,還要負責了斷不合格的豬崽,每每下來,滿手刺目鮮血,一頭頭豬養好了,還要眼睜睜地看著它們被送去屠宰場。
對于生性敏感,富有同理心的他來說,這是難以忍受的一件事,所以那時候的他總思索著逃離牧場,另尋出路。
恰在此時,金士杰讀了一本名叫《黑澤明的電影藝術》的書,這一本書讓他愛上了戲劇,那時候他暗下決心,要做台灣的黑澤明。
二、尋夢台北,創立話劇團
1978年,27歲的金士杰不顧父母的反對,從牧場辭職,來到了台北尋夢。
為了維持生計,他找了一份倉庫管理員的工作,白天出賣苦力,搬運貨物,閑暇時間,便尋找進入文藝界的契機,結識一些志同道合的老友,一起談天說地。
空閑時間,同事們都在打牌,滿嘴臟話,唯獨金士杰在一旁安靜地動筆頭,琢磨劇本,花了十個月的時間,他炮制了一本《演出》。
那時候的他時常會去參加類似讀書會的活動,在與朋友們交談的過程中,他把《演出》抖落了出來。
大家都覺得他有幾分才華,攛掇著他把《演出》搬上舞台,就這樣,《演出》被話劇演員演繹了出來,金士杰也第一次與話劇有了親密接觸。
入圈后不久,他認識了一位劇團的制作人,這一位制作人給他謀得了在話劇里跑龍套的機會。
1980年,金士杰與朋友們創辦了蘭陵劇坊,他們這群人來頭不小,可以說是臥龍鳳雛,日后,其中的杜可風、李立群都是影視界響當當的人物。
然而,蘭陵劇坊在創立之初并不起眼,位置偏僻,備受冷落,入不敷出,一窮二白,因此被稱作丐幫劇團。
買不起舞台燈,只能用麻將燈代替;買不起化妝品,只能請化妝師自備;為了維持運轉,成員們都要出去打零工補貼。
甚至連家中的客廳,也充當過他們的大舞台。
最初的時候,台下只有寥寥十幾個觀眾,但只要聽到他們由衷的鼓掌聲,金士杰便心滿意足。
1980年,這是蘭陵劇團創立的第一年,一出《荷珠新配》便橫空出世,霎時走紅,觀眾們蜂擁到小劇場,一時間名聲大噪。
若干年后,蘭陵劇場被稱作台灣現代劇場的先河,這足以窺得金士杰在寶島話劇界的地位。
1986年,金士杰出演了賴聲川導演的話劇《暗戀桃花源》,在其中飾演江濱柳一角,令人印象深刻,因為這一出劇目,他也名聲大噪。
此時的他,已經成為了台灣話劇界的台柱子。
不過此時的他一心埋頭于話劇舞台,一直到1992年,《暗戀桃花源》被搬上了大熒幕,他才開始接觸影視界。
金士杰是個十足的戲癡,走上舞台時,他走入戲中,走下舞台,他也仍在戲中。
然而,也正因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分給了戲劇,他無暇談戀愛,感情始終沒有著落。
三、年近半百,邂逅真愛
1997年,金士杰46歲了,這一年他出演了舞台劇《你和我的愛情之間》。
在這一舞台上,他邂逅了女演員葉雯。
葉雯也是一位優秀的女演員,比金士杰還年長了6歲,曾經的她深陷在一段失敗的婚姻里,備受傷害,如今還獨自帶著兩個女兒。
遇到金士杰的時候,她還深陷在情傷里,不能自拔。
但是在出演話劇的日子里,她與金士杰一拍即合,兩個人一起看星星看月亮,一起聊詩詞歌賦,人生哲學。
久而久之,金士杰的內涵與體貼治愈了她,情愫暗生,兩人成為了話劇舞台上的一對眷侶。
隨著關系的逐漸深入,金士杰提出了結婚。
但對于婚姻這樣的終身契約,葉雯依舊心有畏懼,于是她忐忑地告訴金士杰自己并不想結婚。
金士杰原本也不是拘泥于一紙婚書的人,沒有便沒有,只要感情在就好。
就這樣,葉雯與金士杰廝守了接近十年的時光,雖然沒有結婚,卻不妨礙他們相處得像一對神仙眷侶,愛情始終如一。
金士杰每每赴外地拍戲,葉雯都會細致地幫他準備行李,衣物碼得整整齊齊,應急的東西也一個不落。
而金士杰也時常惦念著葉雯,每當回台,都會捎上些好吃好喝的,帶回去給葉雯。
打破歲月靜好的是突如其來的惡疾。
葉雯被查出患了癌癥,病情很快就惡化,一次次化療下來,葉雯瘦成了皮包骨,頭髮也大把大把地掉。
病魔掠奪的不僅是她的體面和美貌,還有生命力。
生病后沒多久,她便患上了抑郁癥,負面情緒日復一日地糾纏著她,把她逼入了絕境。
2006年的一天,生無可戀的葉雯悄悄地寫下了遺書。
把遺書合上之后,她趁著親人不注意,獨自一人來到了海邊,漸漸地,海浪淹沒了她的身體,浸過她的頭部。
金士杰趕到時,葉雯已經沒了生命的跡象,她的兩個女兒,正匍匐在身邊,嚎啕大哭。
霎時間,金士杰覺得天地都暗了下來。
在葉雯的葬禮上,金士杰寫下了「最后一封情書」:你不在我身邊的第二天,整一個世界都不甜了。
葉雯剛剛離開的那一段時間,金士杰每天都渾渾噩噩,沉溺在酒精里,麻痹自我。
因為太過于眷戀與葉雯相伴相知的時光,他對外宣稱自己打定主意要做不婚主義者,從此終身不娶。
然而,人生那麼長,以后的事情哪能這麼早下定論。
四、與女學生的忘年戀
葉雯離開后不久,金士杰始終一蹶不振,便宣布退隱演藝圈,轉型幕后,來到了北京的一所影視學校任教。
起初的他,一心一意教書,不問紅塵,把自己塵封在往事里,直到一道年輕靚麗的身影成為了他生命中的亮色。
在這里,他遇到了一位比自己年輕了25歲的女學生——涂谷萍。
涂谷萍雖然年輕,卻很有靈氣,與金士杰的溝通并無障礙,兩人總能夠輕而易舉地聊到一起。
久而久之,他們對彼此暗生情愫。
然而,一方面礙于年齡差,另一方面害怕有愧于葉雯,金士杰不敢輕易道明心意。
但沒過多久,身邊人都看破了兩人之間的曖昧,就連葉雯的兩個女兒,也勸說他進入下一段感情里。
在身邊人的支持下,他們終于如愿走到了一起。
2009年,金士杰迎娶了涂谷萍,此時的他已經58歲,妻子33歲。
消息剛出來的時候,很多人都奚落金士杰「一樹梨花壓海棠」,但即便如此,兩人依舊愛得義無反顧,不再顧慮外人的眼光。
兩人在一起的時候,妻子經常稱呼金士杰「爸爸」
很多人聽到他們的愛稱都有點難以接受。
2011年,兩人的一對龍鳳胎出世了,60歲的金士杰終于成為了人父,而他此時已經年紀百歲的父親也終于抱上了孫子。
從前的他瀟灑自如,可以一心撲在戲劇上,全然忘記天地,可是如今的他,有了生命的延續,肩頭上又多了一份責任。
他一向不畏懼衰老,可年過花甲,他念及一雙兒女,卻不禁擔心起來。
為了一對兒女,金士杰戒了煙,還學會了開車,一向標榜自己不使用通訊工具的他,還破天荒地買了手機,此時的他,不再是從前那一個沉浸于自我世界的老男孩。
為了保持強壯的體魄,他時刻注意健康,為了自己和兒女、妻子能夠在舒適的環境里生活,他們舉家搬去了郊外。
也是從這時開始,他賺起了奶粉錢,又接起了戲,起初他接不到什麼好劇本,只能演一些風評不太好的作品。
也因此,有人調侃他作為台灣演藝圈的一代瑰寶,卻不愛惜羽毛,敗壞自己的口碑。
但俗話說,酒香不怕巷子深,對于一位好演員來說,是否能夠出演好劇本是次要的,重要的是自己的演技能否給角色增色。
在這一點上,金士杰無疑是王者,一部一部作品積累下來,他不僅在圈子里樹立了好口碑,在觀眾里也頗受好評。
因為難以忘懷與葉雯的過往,金士杰曾經標榜自己是一個不婚主義者,如今的他食言了,與小25歲的妻子生活在一起,和和美美。
在一些觀眾看來,這是金士杰感情生活的一個槽點,但感情的事,原本就是一本糊涂賬,誰能算清楚呢?
至少,金士杰沒有虧待過任何人,他與葉雯相伴相守數年,給了對方最真摯的愛,對待涂谷萍,他也付出了真心。
擁有一雙兒女的時候他已經60歲了,很多人到了這一個年紀都會變得固執,但是為了他們,他愿意作出改變,接納新事物。
13年后,再看金士杰和涂谷萍的婚姻,才明白結婚是最好的選擇。
即便是對待熒幕前都觀眾,他也給出了十二分的誠意,每一場戲都竭盡全力,毫不敷衍,把每一個角色打磨得滴水不漏。
這樣敬業的他,值得我們尊重。